國小一年級,呂世仁的繪畫天分即被老師發現。「老師用腳踏車載著我到他家教我畫圖,因為要參加保密防諜漫畫比賽……。」老師的心思沒白費,只要他出賽,總能得獎,從小學到當兵,呂世仁的繪畫總讓人眼睛一亮!
「你愛畫圖,乾脆和姑丈去學做佛像吧!」父親這麼說。於是,國中畢業後呂世仁即當起姑丈的學徒。大他6歲的大哥和四哥也都是姑丈的徒弟。學藝一年多,呂世仁就跟大哥跑遍臺灣各地的寺廟,工藝技巧也日漸純熟。
呂世仁的大哥除了包寺廟工程外,因當時風行「大家樂」,許多簽賭者都會買神像供奉求財,為此,呂世仁大哥還開了一家佛像店,不過隨著開放大陸通商,大陸佛像雕刻引進,造成削價競爭,利潤大幅下降。此際,從事古董買賣的交趾陶工藝家高枝明,因看好交趾陶的前景,於是拜師學藝成立工廠,看見呂世仁大哥的手藝佳,於是,盛邀入廠從事交趾陶的創作。
退伍後的呂世仁本想追隨大哥一起從事交趾陶工作,但因故無法如願,於是兄弟倆又復出包廟宇工程。然而或許合該與交趾陶有緣,繞了一圈後,兄弟倆又獲臺灣交趾陶一代宗師──葉王的傳人之邀,共創交趾陶事業。「不過,我們只從事雕塑的部分,對於上釉等燒製過程比較不熟……。」直到兄弟倆成立工作室,他們向前輩學習失傳已久的交趾陶釉藥煉製及燒陶技法,自己再摸索研究、做紀錄,兩年才逐步掌控其中竅訣,其中,由葉王獨創的胭脂紅更是經過無數次的失敗,歷經四年才燒製出來。
「角端」是中國傳說中的聖獸,頭上有一角,身子長得像獅子,據說牠可日行萬里,又通曉西夷之語,因此,古之帝皇座前都會擺「角端」,具有威儀八方之氣勢,又傳此物可避邪,今人則將其視為公正之物。呂世仁於是根據傳說製作〈小角端〉,該作之角端齜牙咧嘴,身型壯碩,肚子以如意之圖騰構成,展現神獸威儀與吉祥,用彩沉穩古雅。除觀賞外,頭部可拿起當香爐使用。
無論廟宇或民宅神龕上,都會擺放一對龍鳳燭,昔日以一般蠟燭,隨著經濟的富裕,多半已改燈泡式的燭台。在〈龍鳳燭台〉這件作品中,呂世仁以手塑方式呈現龍鳳柱瑰麗的圖案,繁複的構圖彰顯出呂世仁繪畫的功力,其並設計出簡潔造型的龍鳳燈罩,讓此作觀賞實用兩相宜,亦有新舊傳承之意。
龍是工藝品中最常見的題材,不過,作品泰半都以盤踞之姿態做表現,呂世仁之作〈朝天龍〉則以立姿展現不同的風采。工藝家表示,此作係仿造臺南孔廟的朝天龍樣貌,龍爪與尾巴皆朝上,予人活潑生動之態。
有句話說:「鳥欲高非先展翅,人要上進先讀書」,呂世仁的作品〈小童書架〉與此語頗相近,具有激勵之含意。以陶土手塑而成的一男一女小童,以書本為椅,專注地看著書,孩童衣著紋飾華麗,一臉聰慧模樣,煞是可愛!除了觀賞外,亦因書本及書背均以厚重陶土捏製而成,故也可當書架使用。呂世仁表示,傳統交趾陶多半以傳統神像或獸類較多,其希望藉由實用又美觀的生活用品,提升交趾陶的普遍性。
民間的門神多不勝數。其中較為流傳者有秦叔寶和尉遲恭、溫礄、岳飛、趙雲,孫臏、龐涓等古代忠臣名將。呂世仁作品〈門神〉則以較少聽聞的「孟章神君」和「監兵神君」為題材,融合了彩繪與雕塑,作工相當精細。右邊的「監兵神君」持劍,左邊「孟章神君」則執矛,人物栩栩如生,加之又具有民俗招財、避邪作用,深受民間收藏人士之喜好。
象壽命極長,可達二百餘年,故亦被人看作瑞獸。而「象」字則蘊含好景象之意,故古人在太平盛世時,以象為圖騰,意表「太平有象」、「太平景象」或「喜象昇平」等形容河清海晏、民康物阜。另者也有「出將入相」之吉祥諧音。呂世仁的〈太平象〉即取用傳統之俗,傳神表達出大象溫馴、任勞之性格,並以妍麗之色彩裝飾大象,使其符合祥瑞之獸。
〈東渡〉是呂世仁獲得第三屆全國交趾陶創作比賽葉王獎第三名的作品,有別於一般交趾陶的作法,呂世仁在這裡將紫砂土和一般陶土予以結合。呂世仁表示,紫砂土加地板蠟,可表現達摩黝黑的膚色;一般陶土則展現釉色的華麗。燒製時兩種土質因收縮比率不同,因此必須恰如其份控溫,方能燒製成功。
繼2004年的〈東渡〉之後,〈馬上封侯〉也在2005年獲得府城美展傳統工藝類第一名,2006年再以〈文房四寶〉入選府城美展,顯見呂世仁在交趾陶藝術上的精進之心。(31期)